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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刀剑乱舞/一药】 胎儿之梦

Seri_:

CP:一期一振 x 药研藤四郎




说实话写完的时候才感觉“这真的是腐向同人吗”?!


啊、真的是非常抱歉......




⊙大概算得上是现paro...吧?


⊙情节混乱错别字飞起,OOC突破天际












49号病房是相对高级的单人病房,住在里面的病人是位少年人,这是他偶然路过时瞥见的。


然而也仅仅是偶然的一瞥罢了,这并不值得引起他的注意。


当他的目光无意瞟向门外的病人信息时,年轻的医生却停住了他的脚步。




 


「粟田口药研」




 


粟田口并不是常见的姓氏,抱着这样的心情,他好奇地走进了房间。


“早安。”


半躺在床上的少年人闻声望了过来,一期有些窘迫地暗暗搓了搓手指。


“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呢,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吗?”


“唔、大概就是这样吧。”


男孩的眉头有些微微蹙起,他似乎想要斟酌出一个合适的回答,然而思考了几秒,他算是模糊地承认了下来。


之前仅仅透过门缝的话,他并未看得清少年人的模样,而在这样短暂的接触之中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,这个同姓的男孩竟有着一副相当姣好的面孔。


虽然这样的形容并不适合一个男孩,不过他当真是如同人偶一般的精致美丽。


而此时这个传统意义上的美少年正瞪着他那双猫一般的藤色眸子,好奇地看向自己左胸上的名牌。


“欸、医生居然也是叫粟田口呢。”


药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他朝着一期,笑得格外的爽朗与亲切。


“我的名字叫做粟田口药研哦,看来和医生你真是相当有缘的说。”


“的确如此呢。”


药研这样的态度令一期也逐渐放松了下来,他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,亲切地同药研交谈了起来。




 


“急性阑尾炎吗,像药研这个年纪会这样确实罕见呢,不过做完手术就可以放心了。”


“哈哈,长谷部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
药研前几天才做了阑尾炎切割的手术,虽说不是什么大病,不过他的家长还是打算让他留在医院疗养一阵子。


从药研口中听到的这个陌生的名字,一期好奇地下意识问了出来。


“长谷部?是药研的同学吗?”


“怎么说呢、按照这边来讲算得上是监护人吧。”


对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更加令他一头雾水,而药研只是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,便朝着自己露出安心的笑容。


“快要到时间了呢,待会一期先生就可以见到他啦。”




 


由于早上并不是轮到一期的班次,因此他便无事地待在药研的病房里,同这个比自己要小十多岁的孩子聊着。


就像是药研之前所说的那样,大约过去了半个钟头,穿着整洁的西装的棕发男人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。


“你终于来啦,长谷部。”


“......都说了在外面不要这么称呼我。”


他板着脸对着药研斥责了一句,便将注意力转向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不速之客。


“您是、这里的医生吗?”


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,一期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朝着满脸疑惑的长谷部走了过去。


“您好,初次见面,鄙姓粟田口,刚刚看到药研一个人待在这儿,便好奇过来问问。”


“......粟田口?”


“哈哈,是的呢,看来是很有趣的巧合吧。”


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医生的面容,不顾对方友好地朝自己伸向的那只手,也似乎没有将一期所说的话的内容消耗掉,长谷部脸上的表情全然被震惊所代替。


“喂喂,长谷部,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哦。”


药研玩笑般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,那位和自己差不多般身高的医生的右手还僵硬地垂在他的身前,一期依旧还是保持着微笑,不过那种尴尬还是能够从他的表情上感受得到的。


“不好意思,我是长谷部国重,是药研的监护人。”


这个叫做长谷部的男人紧张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,简单地攀谈几句过后,一期便想要迫不及待地离开。


“长谷部还真是老样子呢,赶快回过神啦,没准一期先生还有可能是我的哥哥哟。”


药研这样的玩笑话让一期瞬间感到轻松不少,他感激地朝着药研笑了笑,对方也是乖巧地朝着自己点了点头,在一期合上房门的那刹那,药研的笑容似乎还没有消去。




 


一期有点心虚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。


他也不明白自己这种尴尬与心虚的心情的由来,作为医生的话,去替医院里的病人检查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

「想再去见见他。」


他从柜中抽出一沓信笺纸,胡乱地在上面书写着,想凭此分散自己脑中混乱的思绪。


而原本洁白的稿纸却布满了那些意味不明的线条,一期烦闷地将笔头塞进笔盖之中,看着眼前的杰作叹了口气,便毫不犹豫地将它撕下,揉成一坨之后丢进了垃圾桶内。


粟田口一期并没有任何的兄弟。


这是他在这间医院工作的第三年,到今天为止,一期的人生履历也仅仅只是平白无奇。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,唯一的儿子成功地成为一名医生算得上是他们最引以为豪的事了。


他并不是一个充满着欲望的人,换句话说,一期也非常享受目前安逸的生活。


「想再去见见他。」


这样私欲的愿望、以及想要实现它的迫切念头也是从未有过的。


这种心情让一期十分的苦恼。




 


“粟田口君,外面有位先生找你哦。”


同科室的高野小姐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,像是有种预感,一期暗暗吸了口气,平定下心情之后便朝着室外走去。


站在外面的果然是那位叫做长谷部的男子。


他十分礼貌地朝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,那双同药研一样的藤色眸子里已然没有之前惊讶的神色,长谷部先生看起来是位非常稳重的人,或许比起自己要来的更加年长一些。


“抱歉,之前是我失态了。”


“没有这回事。”


对方诚恳地替那时在病房内的表现道了歉,闲聊了几句之后,长谷部便毫不犹豫地直接进入主题。


“是这样的,我有要拜托医生的事情。”


他轻咳了一声,便接着说道:“如您所见的,我工作比较忙,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照顾药研,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可能也没有办法马上赶过来。”


“可以的话,可以拜托医生你,在有空的时候去陪陪那个孩子吗?”


听完长谷部的请求之后,一期果不其然怔住了半晌。


“那、那个,我是能够理解长谷部先生的为难呢,不过长谷部先生也不是药研的父母吧,这种事情的话或许由家长来说更好一点哟?”


然而,长谷部却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。


“抱歉,药研是没有父母的。”


“欸、那怎么——”


“从一开始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呢,大概是像亲友一样的存在了吧......一期、不对,粟田口医生或许不太能够理解吧,不过事情的确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

他为难地叹了口气。


“确实呢,家里的话不光是我一个人,但是光忠的话自己也很忙,还有两个不靠谱的家伙,也实在是不想委托他们来做这些事......”


“所以,医生你是否愿意帮我这样一个忙呢?”


长谷部的表情看上去严肃而又诚恳,一期也并没有多想,懵懂地点了点头之后,也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委托。


“我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。”


“那就太感谢医生你了。”


他像是终于松了口气,长谷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,感激地望向一期。




 


在准备离去的时候,鬼使神差地,对方忽然叫住了自己。


“那个,粟田口医生,有些事情想问问你,你在平日的时候,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?”


“欸、什么......”


他愣住了几秒,随后便无辜地摇了摇头。


“是这样吗,那就不多打扰你了。”


“那之后的相处愉快了,医生。”


一期目送着长谷部离开,不知为何,总觉得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,莫名有些失望的样子。




 


一期的工作并不是非常的忙碌,因此,在闲暇的时候,他都会去49号病房里坐坐。


“一期先生每次过来都会给我带很多好东西呢。”


药研接过一期削好的苹果,洗干净的苹果被对方灵巧地雕弄成小兔子的形状,看起来格外的可爱与可口。


“我不客气啦。”


他将兔子形状的果肉一口含进嘴里,丝毫不客气地大口咀嚼,加上被鼓鼓撑起的脸颊,让他看起来仿佛像是只正在进食的仓鼠一般。


“在家里的话,宗三也会给我把苹果削成这种样子呢。”


“宗三?”


“是的哟,不过长谷部是没有份的,因为宗三平常很讨厌长谷部呢,宗三的手指很长,苹果被他切得很漂亮。”


药研的眼睛看向了一期的手。


“一期先生的手也非常漂亮呢,感觉——”


“很适合握刀的样子。”


一期替苹果削皮的动作忽然怔住。


单人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,室内非常的安静,只听到药研大口咀嚼的声音。


药研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之前的发言,他将剩下的苹果继续塞进自己的嘴里,含糊不清地开始发表自己的想法。


“不过说起来,你看看,无论是人类在对食物选择进食,还是拿刀处理食物的过程,都是非常的相似的。”


“药研说的话感觉非常的深奥啊。”


“唔、难道不是吗,牙齿还是刀,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破坏呢。”


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着沾着果汁的嘴角。


“可是一期先生平常握的都是手术刀吧。”


药研朝着一期挥手,示意他过来。他让一期坐在床沿的附近,握住了对方的一只手,小心地摩挲研究着。


“非常漂亮的手啊,想必就算拿着手术刀的时候,也是非常的漂亮吧。”


这样的评价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,即使就算是在做手术的时候,同事的其他医生和医护人员也会打趣说,“粟田口君的动作真是非常的漂亮呢。”


“虽然说刀是用来破坏的,可是在一期先生的工作里,却是为了拯救别人呢。”


“这样真是太好了。”


药研朝着自己绽放出十分温柔的笑脸,这种神态出现在这样的脸上,竟然显得更加的成熟和动人了。


一期不禁有些愣神。


他似乎非常擅长经营这种讨人喜欢的样子,看到对方因此而失神的模样,药研嘴角的笑意便愈发的深刻起来。


“你在想着什么呢,一期先生?”


然而,药研却又及时地打断了自己,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而又白皙的手,在自己的眼前摇晃了几下。


在一期再次望向他时,药研也已经恢复成之前凛然又爽朗的模样,仿佛刚刚那个充满着各种暗示的表情仅是一期自己的错觉而已。


“一期先生刚刚似乎在想什么的样子,我很好奇。”


“并、并没有想些什么......”


他慌张地从床沿站了起来,而半躺着的药研只是歪着头奇怪地望向自己,一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窘迫,这种罪恶感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里。


“下次来的话,我给药研带些书吧,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最适合看书了。”


“是吗,那真是太感谢你啦!不过、”


药研的语气一顿,而正准备打开房门的一期也停住了动作,等待着他准备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语。


“可以的话,我还是想一期先生聊聊天呢。”


在一期因为震惊而张大的瞳孔里,映照出药研忽然扬起的笑容。


同那时候,一模一样的神情。


“我啊,非常想听听一期先生自己的故事呢。”




 


这天回去的晚上,一期做了个奇怪的梦。


他变成了某个小小的胚胎。


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胚胎,说不准是人类的受精卵也不一定。


然后马上,这颗小小的胚胎长成了一颗健康的蕨类植物。他惬意地舒展着自己的枝条和叶片,安逸地接受着阳光的普照。


而立马,眼前的场景一转,取而代之的却又是深蓝而幽谧的海底。


「我变成了一条鱼了吗。」


他微微鼓起自己的鳃部,便接着从口中吐气了一连串的水泡。


在那个梦里,他梦见了自己变成了形形色色的各种生物,猫、狗、飞在天空中的鸟、在岩壁上绽放的不知名的花朵、甚至是冰冷的爬虫类。


最后这个小小的胚胎,在最后一步进化成人类、也就是现在自己的模样。


一期看到伸向自己的那只洁白、又骨节分明的手。


那种感觉他十分的熟悉。


下意识间,他遵从着自己的内心,握住了那只手。


“果然,现在的样子便就是你的愿望了吗?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说实话也不坏嘛,不过、”


忽然之间,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倒转,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忽然用力,他的身体仿佛被倒置一般,被手的主人紧紧提起。


没错,是被提起,像握住一把刀一样,毫不犹豫地紧紧提起。


在浑身被那种冰冷的温度包裹住之后,一期的梦瞬间惊醒。


他仓皇地从床上坐起,汗水从他的身体溢出,这种湿润而油腻的触感唯有提醒他,此时的的确确是作为一个人的真实的感觉。




 


在经历过这样的梦之后,他并没能够继续安心地睡好,连同第二天上班也是浑浑噩噩地过去的。


他将药研要求的书本递给他之后,便疲惫地离开了49号病房。


「你最近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。」


「我想听听一期先生你自己的故事。」


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奇怪?


我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故事啊。


他烦闷地在稿纸上胡乱地书写着,蓦地,他的笔尖一顿,一期停住了自己的动作,随后,他又忽然握住了笔杆,狠狠将笔尖扎进了那厚厚的一沓信笺纸之中。


就像握住刀柄、将刀身毫不留情地捅进迎面的肉体里。


“喂喂,一期,在想什么呢?”


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晃着自己的胳膊肘,他赶紧定住了神,手术室的灯打在他的头上,眼睛因为强烈的灯光而感到些许的不适,此时他正握着把手术刀,动作僵硬地愣在手术台的一旁。


“怎么,太累了吗,可不要分神了哦。”


同事好心地提醒他后,示意一期将手中的刀递给自己。


在将书本给了药研之后,被突然通知要去进行某个小型的手术。


「难道刚刚出现了幻觉了吗。」


主刀的医师小心地划开了面前的皮肤,底下默默流动的血液便立马迸出,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口罩,这种黏腻又熟悉的腥气还是简单地潜入他的嗅觉。


“这边的就让你来吧。”


他接过术刀,熟练却又麻木地将自己负责的那块区域割开。


「一期先生的刀,却是用来救人的呢。」


“开什么玩笑......”


刀锋切开皮肤的那一刹那间,血液像是被扎破的水袋一样,如同爆炸一般的效果,瞬间将整个手术室涂红。


身边传来了同事们的震惊的尖叫,而主刀的那位医生竟然也害怕得将手中的术刀随手扔掉,惊恐地看着被血溅上一脸的粟田口一期。


“喂,你可是把你的刀也都给扔掉了哦。”


“你、你这个......”


在他由于惊惧而死死睁大的眼中,一期看见了里面的自己。


那是比赤色更加鲜红的。


「你这个怪物。」




 


“哇哦,你终于醒了吗,一期先生。”


当他睁开眼时,映入眼帘的却是49号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。


药研一手拿着书,一边吃着苹果,好奇地望着自己。


“昨晚没有睡好吗?看上去很疲惫呢,一期先生本来还和我说着话,说着说着就睡着了。”


“唔......我难道一直都待在这里吗......”


他揉了揉惺忪地双眼,由于是在椅子上睡着的,当他准备将背挺直的时候,脊椎由于过度的僵硬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


而当一期注意到时,发现病房内并不是只有自己与药研两个人。


“嗨,粟田口医生。”


粉发的高个男子兴趣缺缺地朝着自己打着招呼,而令他感到震惊的是,在粉发男子的身边,竟然会是自己认识的人。


“哟,好久不见啊,一期!”


“鹤丸先生......”


被称作鹤丸的那名男子亲昵地搂住一期的肩部,朝着自己露出了笑嘻嘻的模样。


此时已经是入冬的时节,一期的白大褂内穿着厚厚的毛绒线衫,而鹤丸仿佛不知道冷似的,薄薄的风衣里面只穿着随意的T恤,快活地在病房内走动着。


“这是医院,国永你还是注意一点。”


“什么嘛,都是熟人啦,没必要这么严肃的,你说对吧,一期......”


鹤丸瞧了瞧一期的脸色,眉头又有些担忧地蹙紧。


“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,是有什么不舒服吗?”


“没什么,只是刚刚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罢了......”


然而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鹤丸善罢甘休,甚至连同病床上的药研,也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。




 


在这二人的央求下,他将刚刚梦境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叙说了出来。


“大概就是这样,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呢。”


“我倒不这样觉得。”


首先提出看法的竟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宗三,他快速酝酿了两三秒,便徐徐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

“无论还是笔尖还是刀,这种前端比较尖的东西在人的潜意识里都是具有攻击性的象征呢,再加上那样富有攻击性的动作,粟田口医生或许在有些方面是很有攻击的欲望呢。”


看到一期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样,他赶紧解释了起来。


“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,也有可能是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,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吧。”


“宗三的话很有道理呢。”


药研赞赏地点了点头,他偷偷瞥了一眼一期,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

“不过按照性本能的角度上来讲,一期先生可能是不是有一些少儿不宜的愿望呢。”


“......欸?”


“就是这个啦。”


鹤丸心领神会地一笑,他伸出自己的右手,用食指与大拇指比出圆的形状,进而又伸出左手的食指。


“Sex!”


“国永太下流了,你这种姿势只会有小混混才会这样做。”


看到那三人可以说是胡闹的互动,一期无奈地叹了口气,他忽然想到之前长谷部先生所说的“那些不靠谱的家伙”,瞬间也对一直处于这种环境之中的长谷部深感出同情。


“玩笑归玩笑,不过,一期先生你确实是需要多休息一下了。”


药研善解人意地握住了一期的手,温柔地朝着他开导道。


对于这样的举动,在那只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伸向自己的那一刹那,一期果不其然便魔怔住。




 


“对了,宗三,你身上还有零钱吗,去电玩城玩玩吧。”


“压切那家伙只给了我够回家的钱而已。”


“欸......什么嘛,那一期呢,借我点零钱可以吗?”


“一期?”


一期怔怔地望着那只紧握住自己的手。


没有错,就是这个。


在那次梦里出现的、将自己轻易操纵的。


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,透过那所谓一系列连锁反应的梦里的元凶,他甚至直接忽略掉鹤丸对向自己的呼喊。


“得了吧,你赌马欠的钱还没有还上呢,你这张手的毛病真得好好改改了。”


“这种事情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了......”


鹤丸和宗三推搡着离开了病房,在看到多余的人离去之后,药研的嘴角便深深地向上勾起。




 


“醒醒哟,一期先生。”


药研摇晃着一期的手臂,让他的意识逐渐地恢复清明起来。


“一期先生总是这样呢,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样子。”


他将一期拉向床边,将脸凑近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

“我啊,非常想听听一期先生的故事啊。”


“......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故事。”


“可是我也并不想知道那些呢,一期先生从小到大,难道就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吗?”


“没有。”


“唔......那可真是个无趣的人呢。”


药研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,柔软的指掌摩挲着他脸部的皮肤。


“......手。”


“手?”


“印象深刻的东西,大概只有这个了。”


他将药研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,张开在自己眼前,仔细地观察着手掌中清晰的纹络。


“梦到被药研抓住,所以没有睡好,刚刚也还做了那样奇怪的梦。”


“那是、怎样被抓住呢?”


一期吞了口口水。


“就像这样握住,然后,被提起来。”


“像是把刀一样。”


在说完这句话后,一期自己也完全愣住。




 


就像在梦中的那样,药研的手同自己的紧紧相握住,然而不同于梦中那样被倒置的体感,药研的掌心低温而光滑,就像是钢铁一般。


“这原来是一期先生的梦啊。”


“我啊,最近看了本很有意思的书呢。”


药研望着自己,像是梦呓一般喃喃叙说起来。


“胎儿在被孕育的十个月里,其实都是在做一场梦呢,因为继承的是养成者的罪孽,所以,通常的时候做的都会是噩梦,当然,一旦出生过后,这些也都便会被一一遗忘了。”


“说不定一期先生你现在所经历的这些、仅仅只是你还未成为真正的你时的一场梦罢了。”


“首先那些结论还只是假说而已,更重要的,我仍然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呢,也许就像药研之前说的那样,我只是有些累了吧。”


“的确如此呢,不过,一期先生能够喜欢上现在这样的自己,这真是太好了。”


语罢,他抽回自己的手掌,将它塞入被子里,不顾一期有些失落的神情,药研露出可爱的笑容。


“今天是我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哦,一期先生。”


“......你是打算要出院了吗?”


“是这样呢。”


他将床头上的书本递给了一期。


“非常感谢这段时间一期先生的照顾,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,也是能够这样的愉快。”




 


诚实的说,当知道要与这位少年分别的时候,一期确实是感到不舍的。


他抱着书本,落寞地打算离开房间。


“一期先生。”


药研叫住了自己,不同于之前玩笑似的表情,他凛然地看向自己。


“一期先生还是好好体会一下我之前所说的话吧。”


“还要沉沦到何时呢?你这样究竟是暗示,还是逃避?你啊,还是不适合去作为这样满怀着慈悲的角色呢。”


无论使用者的本怀是为了杀生还是救人,而刀唯一的用途也仅仅只是破坏眼前的事物罢了,这一点是任何解释都无法否认的,这也即是身为刀的原罪。


“这样的设定对于你来说,到底是华胥之国,还只是蝴蝶之梦而已呢?”


“Ichigoh......”


来不及听完药研所说的最后一句,他便像是逃跑一般,迅速逃开了对方所要揭开的最后一层真相。




 


在药研出院的那段时间之后,一期的生活并未发生什么改变。


他强忍住自己不要多去思考关于那个少年的事情,然而这样的暗示只会令自己更加坚定过他的存在。


他路过49号病房的时候,便禁不住看向一眼。


49号病房并没有任何病人。


他呼出口气,正打算离开之时,却不小心撞向迎面走来的同事。


“在干什么呢,粟田口君。”


“抱歉,看来这个病房确实是没有其他人了呢......”


然而,同事却露出了相当不解的表情。




 


“你在说什么呀,这里大概快几个月都没有病人住过了哦。”




 


他发了疯一般去寻找49号病房的住院记录。


这完全不可能,那时同药研在一起的记忆就算到现在依旧历历在目,包括那时候长谷部先生的委托,以及药研其他的朋友在病房里的嬉闹,这都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。


「说不定一期先生你现在所经历的这些、仅仅只是你还未成为真正的你时的一场梦罢了。」


“怎么可能......”


然而翻遍了所有的记录,并没有关于49号病房有病人入住过的痕迹。


“这到底是......”


“你在找什么呀,粟田口君。”


“这几个月49号病房的入住登记,难道没有录入进去吗......”


而同之前所遇见的人如出一辙的表情,对方也只是奇怪的望着自己。




 


“我们医院里,有49号这样一个病房吗?”




 


当他回过头去寻找之前才路过的49号病房,而在那样的位置,与之代替却变成了一堵白墙。


这样超自然的展开,在令他摸不清状况的同时,更多的是愈来愈深的恐惧。




 


“我们医院,有XX科室吗?”


“欸?在这里难道有叫做XX的医院吗?”


“什么?你问我粟田口宅?这里有姓粟田口的家庭吗?”


“粟田口一期?”




 


那人只是笑着摆了摆手。




 


“没有听说过呢,有这样一个人吗?”




 


当他从之前鹤丸所在的工作单位出来的时候,对方的答复果不其然是没有鹤丸国永这样一个人出现过。


不仅仅是药研的那一群人,包括自己、甚至是自己周边的存在,在他所在的这个世界里,如同根本没有存在一般。




 


“那我究竟是什么......”


“这真的难道只是梦而已吗......”




 


在茫然之间,他感到某种熟悉的触感握紧了自己的手。


“看来已经到要醒了的时候了嘛。”


那种熟悉的、被倒置的体感又重新再次出现,一期感觉自己被某人握紧,就像、天生就该是一把刀一样。




 


“粟田口吉光唯一的太刀,一期一振,终于让找到了。”




 


在本丸的太刀宿舍里,一期懵懵懂懂地醒来。


“睡得还算舒服吗,一期哥?”


睡醒之后意外的发现所枕的竟是药研的膝盖,在他的正上方是像平常一样笑得一脸爽朗的药研,药研小心地抚摸着一期的额发,将他的汗水一一抹去。


“我好像......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呢。”


“很长的梦吗?那是怎么样的梦呢?”


一期伸出自己的手臂,怔怔地用指掌摩挲着对方柔软的脸颊。


“怎么说呢......称不上什么好的梦吧,不过相当有趣的样子。”


“能让你感到有趣那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

语罢,一期稳稳地坐了起来,他解开浴衣的腰带,随手从旁边拿过来制服的衬衫。


“不知道主上究竟是怎样的人呢,现在唯一好奇的就只有这点呢。”


“这种事见过就知道啦。”


药研将那件比起自己、要大得多的靛青色制服递给了一期一振,也顺便帮忙着整理好兄长的着装。


“那么,就出发吧。”




 


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刀柄,就像以前所做的那样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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